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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破鏡不重圓,火葬場從頭葬到尾,我愛你的時候你不愛我,我不愛你的時候你愛我的狗血小故事。
(前夫火葬)/(竹馬上位)/(重生)
冷漠造成的真實傷害是不可逆的,就算冷漠的原因隻是一個傲嬌造成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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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小時候是商賈家的小少爺,後來兵荒馬亂之際流落成為攻家裡的童養媳,那年他八歲。
後來因為受了恩惠所以受就作為妻子陪伴在攻身邊任勞任怨,陪他從無名書生走到權侵朝野的宰相,攻卻好像在汙濁官場中迷了雙眼。
朝堂之人恥笑攻身上槐花包的香包,自尊心很強的攻當場把香包丟開,念著“糟糠之妻不上堂,諸位見笑了。”,香包就這樣被主人隨意丟棄在禦道,浸透在水坑裡,不知被誰揀去了。
受不知怎麼知曉了這事,隨口向攻詢問香包下落,攻隻是冷淡地說扔了。自此受對攻的愛徹底熄滅了,那年他才十八歲。
受很喜歡以前那個伏在案邊教他讀書認字的書生攻,那時即使燭光昏暗,他也覺得攻認真的眼神實在是撞上了他的心。可如今的宰相大人不知為何不會再對他溫柔地笑了,他的溫情脈脈好像已經轉移到其他貴臣之女身上了,隻留受一人獨守空房。
受因為以前吃過的苦身子本就體弱,如今因心病身體更是惡化,攻看不到的地方,受偷偷的買了很多藥躲著吃。
攻在酒樓與貴女交杯之際,受獨自一人倒在庭院小徑上,天氣入秋後就變得很冷了,連院裡一樹槐花都落乾淨了。
蒼苔露冷,□□風寒,頭撞在石子路上的時候,受的腦子裡走馬燈似的流過自己的一生。
他想起和幼時玩伴拉鉤哭著鬨著決定長大要結婚,不然就上吊自殺。可他現在隻記得為了救玩伴自己跳入冷水時透過池水看見的竹馬朦朧的臉了。
他想起世道初亂時山賊來襲把他和家人打亂,最後他灰頭土臉遇上了偷跑出來的攻,然後被帶回家悉心養著。
他想起攻考取功名時要走過很長的路趕往京城,路上舟車勞頓兩人都不舒服的相互依偎著,甚至路上因為攻走路時摔在山路上受了傷破了皮動不了腳,他走了十幾裡山路跑去最近的鎮子裡的藥店買藥。
不過最多的記憶是重複的在深閣樓裡的日子,孤單又冷清,整整十年,除了有時和他人偶爾聚一聚之外,受的十年時光都安靜的埋葬在宰相府裡,他儘職儘責做那個宰相大人緘口禁言的粗鄙的“糟糠之妻”。
但受不後悔為了報恩付出的這一輩子,閉上眼的刹那他隻覺輕鬆,哪需要感歎什麼“悔教夫婿覓封侯。”呢,他是真心為攻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感到高興,隻覺得這一輩子的恩情終於算是還乾淨了。
受在冷硬石子路上合了眼,安穩的再也冇有醒來過。那年他年方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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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受冇想到他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一切還冇有開始的時候。他用上一世的記憶避開了家道中落的結局,但他想要的遠不止此。
從小受就有個行商的夢,隻是過去被套上宰相夫人的名號限製了手腳。於是重生的受哄的幼時玩伴和他一起闖江南,用十年時間讓冠以二人姓名的行商響徹大江南北。
十年行商,受出落成了薄麵含嗔杏眼微餳的商行老闆,幼師玩伴也收斂了頑劣的性子成了個穩重獨當一麵的商行副老闆,卻仍隻對受保留了最本真憨厚的個性。
正值進京上供之際,受同著兒時玩伴進宮並排作揖進獻美玉時,卻看見了皇帝身旁坐著的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幾乎都快忘記了的前世的夫君,為了避嫌,受裝作不認識他若無其事移開眼神。
而此刻攻視線死死鎖定受和玩伴兩人之間親昵無邊的互動,眼神全心全意撲在笑著的受身上,貪婪的緊盯受發亮的眼睛、翹起的嘴角、和因為吃到好吃的時鼓起的腮幫子,把眼前鮮活的人影刻在心頭,好補償自己因為失去受而一遍遍愛描摹受麵龐時乾渴又痛苦的那幾十年。
原來攻也重生了,上一世他親眼目睹常含笑容的糟糠之妻化作小徑上慘白的屍首,恍惚上前扶起摟住屍體時,蹭上女兒家唇上胭脂的手把慘白的人臉上都壓出一個紅印,他濕著眼眶慌亂的擦去那抹紅色,就好像在拚命掩飾已經發生的慘劇。
自此他用整個餘生開始後悔追憶記憶中的亡妻。
重生後的攻是狂喜的,他靜靜等待著,等待熟悉的時機那個熟悉的小少爺像天賜一樣降臨到他身邊,怯生生喊他。可是一切都冇有發生,攻站在提前為受種好的槐樹下,盛放的槐花被風吹下拂過他的臉龐,像受溫柔的手在輕撫,攻第一次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哭鬨。
而這一世,冇人再在他挑燈苦讀時為他做一碗熱湯,連耳通紅送給他自己親手紮的香包,那些曾經習以為常的溫暖時光與現實的對比幾乎讓他瘋魔,每個午夜夢轉,攻總會回想起受看人時含羞的杏眼,還有房事時被弄到雙目失神時的甘甜喘息,以及受緊閉著雙目在他懷裡冰涼又僵硬的觸感。
這些曾經溫存的記憶死死糾纏著他,讓他日夜不得安眠,受是不是在逃亡路上遇害了,或者被彆的人撿到了。一定不會是前者,畢竟他是像小草一樣堅韌勇敢的人。
攻順利的沿著前世走過的路登上宮廷寶殿,身邊冇了巧笑倩兮神色妍妍的妻。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原來冇人陪伴的人生路這麼難走。
中途不乏高官之女瞧上他俊朗的外貌和表現出來的謙遜有禮。攻一一不留情麵的拒絕,聲稱家裡已有內人不便再與她人結交。
攻勤勤懇懇的當著宰相,把世道變得越來越好,他隻是希望,在自己不知名的角落裡,受能因為安穩的世道過的很好。
攻本以為這輩子再無相見的機會,可他竟在宮中看見了溫婉大方秀色奪人的受,那一刻他的心都靜止了,心裡的陰暗和佔有慾瘋狂生長,一秒也容不得自己的視線離開受。
那可是他的娘子啊,從八歲起就一直跟著他的娘子,陪他受了那麼多的苦,最後卻因為他的失職悲悲慼慼死在無人□□。
自打受進宮上貢過後,攻像個瘋狗一樣對受死纏爛打,騷擾受,監視受,甚至因為看見受和玩伴嬉笑打鬨而崩潰到綁架受。
受被帶到攻的房間裡後謹慎的一言不發,攻見此神經質地對他絮絮叨叨了很多話,說什麼這次不會再讓他受苦失望了,一定八抬大轎千裡彩禮把他風光娶回家,讓他享儘世間美好,做最無憂無慮的宰相夫人。
一切都連起來了,受終於能肯定攻也重生了,而且好像對他念念不忘,可上輩子的恩情已經還完了,他也不欠攻什麼了。受對榮華富貴並無太大**,他嚮往自由,滿足於現在四處行商的日子,所以他也坦白了重生的事實,口齒清晰地告訴攻自己已經不喜歡他了,他們的緣分也儘了,不會再有夫妻之恩了。
受本以為攻會死心,冇想到曾經那麼要強又不可一世的攻竟然哭紅了眼,跪在他腳邊吻他的腿,赤紅著眼像條狗一樣瘋狂的祈求受的垂憐。他哭著喊著自己一定讓受內心含恨,這次就算一刀捅死他也沒關係,隻要是受捅的他,他連一聲也不會吭安靜地赴死。
可再怎麼挽留,受也隻是和聲和氣地撥開他的手,然後像曾經一樣含著微笑喊出熟悉的稱謂對攻說:
“夫君,我從來不恨你,我很感謝當初你能救下伶仃的我,教我讀書寫字,書裡說:‘淑女從來多抱怨,嬌妻自古便含酸。’,我曾經不懂,可我現在懂了。一開始心的確是酸的,可後來也就不酸了,許是天看我可憐,賜了我無愛一身輕,現在倒是能心平氣和地和你講出這些心裡話來了。”
攻拚命搖頭,像是這樣就能改變受對他已經冇有愛的事實一樣。他對這樣的受無計可施,隻能被迫接受著悲慘的事實,眼睛哭的紅腫。
“夫君,我知道我送你的香包被你丟在禦道上了,阿鳴偷偷把香包撿回來還給我了,上麵沾了灰水,用不得了。可惜的是我從阿鳴口中聽到‘糟糠之妻’時竟無法反駁,想來我也是個淺薄的人吧,原就配不上宰相夫人這個稱號。”
攻張了張嘴,卻無力的合上雙唇,儘失血色,漆黑的瞳孔裡連神采都在漸漸消逝,他很想狡辯,卻也知道受不喜歡撒謊,彷徨半天隻努了努嘴問他阿鳴是誰。
“你問阿鳴?阿鳴是我兒時玩伴啊,我也很驚訝,十年冇見麵我都已經認不出來他了,可僅僅是在商鋪一麵之緣他就認出我來了。後來我們兩私下有聯絡,這你應該知道的,畢竟每次出門管家都會向你報備我的行蹤。”
是的,即使攻命令管家時刻注意受的行蹤,知道受和其他男人談笑後對受裝出一副冷漠模樣,和她人假裝作好,可對受冷臉後又偷偷送他價值連城的珍寶,在飯桌上趁受夾菜時偷瞄受,他也冇有意識到自己對受的執著,反而以為自己真的像演出來的一樣不在乎受。
氣著演著這層冷漠的外皮就漸漸摘不下來了,攻無數次想在夜半重新把受攏入懷中,可隻換來受不舒服的掙紮,這讓他更是怨懟表現的也更是冷漠。
攻無助地把頭埋進受的腿彎,喉嚨裡嗚嚥著否認,解釋都被哭聲打亂得斷斷續續的,可他還是硬撐著講完自己視角的整個故事,然後用期盼又害怕的眼神望向受,希望受能重新接受他。
受安靜的聽著,聽著聽著心裡就泛起奇怪的感覺,像是從旁人角度重新審視了上一世的恩怨糾葛,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夫君…”
受怯怯喊了一句,攻就猛的起身把受攏在懷裡抱緊,力道之大好像要把受融進他的骨血,合二為一一般。但接下來受的話讓他如墜冰窟,如鯁在喉,僵硬的身體直挺挺的立在那。
“夫君…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夫君了。你說,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這些呢,十八歲時你和我說,我會原諒你,把碎了的心縫好送給你,可到二十八我都冇有等到你的話…”
“可如今我已經和你扯不上丁點關係了,連事情本身我都已經不在乎了的時候,你卻跑來向我傾訴心腸。你呀你呀,回朝堂做你的宰相吧,我不想做什麼宰相夫人,我隻想做個逍遙自在的行商商人。”
“彆來找我了,不然我會躲起來讓你永遠找不見的,你知道的,我從來說到做到。百姓還需要你呢,我很感謝你維護了社會的安定,讓我們這群行商的人能討口飯吃,但對你我也僅限於感謝了。”
“讓我走吧,實在是不儘感謝…”
輕柔的話語字字珠璣寸寸紮心,每一下都劃在攻滴血的心口上,攻想把受用強硬的手段留下來,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受一定咬舌自儘。
畢竟受從來就是這樣,看起來軟的好拿捏,實際上內心可執拗了,下定決心的事拚了命也要把它辦下來,就像受曾經也為了他輾轉十幾公裡買藥,回來的時候腳上的水泡都磨出血了,滲進鞋裡看的嚇人。
攻的眼淚沾濕了受衣服的下襬,他緊咬著下唇,指尖攥著受的一片衣角,用這稀薄的觸碰維持他們稀薄的關係。攻看起來哭的快要脫水了,流著淚請求受不要走,就算走也請帶上他一起走,不要留他一個人。
這個世界太冷了,冇人會對他袒露真心,人心隔肚皮,每個人都在偽裝,上輩子等到受死後攻才意識到隻有受會用最包容的心接受他的一切。
金銀珠寶、權利高位都是虛假的,全都是被人所擁有的扭曲事物,卻反過來又把人給扭曲了。
上一世和這一世身份好像倒換了,曾經施加冷暴力的凶手現在變成了又哭又鬨的受害者模樣,不過仍有區彆。因為曾經的受隻是默默承受著孤獨,把所有痛苦嚥下牙關,現在的攻卻孤獨的快要瘋魔,掙紮著也要傳遞著熾熱又尖銳的愛和痛。
可受隻是用手輕輕握住攻的手腕,然後用另一隻手碰上攻的眼角,簡單的一個動作,攻就像全身卸了力氣一樣跪在地上。
這是受最後一次輕柔的揩去攻臉上的眼淚,仔仔細細的不留一點淚珠。
受斯文清秀的臉就這樣安靜的映入攻的視線,攻貪婪的從眉眼描繪到髮絲,入神的雙眼不再流出遮擋視線的淚水,他要把這張臉永遠永遠記在腦中,好在往後餘生一遍遍回憶時都能清晰浮現受臉上不點而紅的唇珠和不畫而彎的細眉。
“對不起,我愛你…”
“彆走,彆走,求你了…”
攻小聲的嗚咽,最後的最後,他仍然淒淒切切地看著受,高大的軀體被塑造成了委屈的蜷縮模樣,慘淡又可憐。
受連看都不看一眼,徑直朝外離開了,衣袂翻飛,離開時髮絲飄起留下一陣槐花香。
屋外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歪著頭看了會行走的人後撲騰著翅膀向杏牆外振翅飛去,隻留婉轉悠揚的鳥叫聲迴盪在院子裡。
還是第一次,腳步那麼輕快。
受一路暢通無阻,從側門走出宰相府。
在宰相府正門口,受見到了爭著要進府的兒時玩伴,他的臉都因為急切和憤怒而赤紅,原本俊俏的臉過於用力而顯得格外扭曲,大聲怒吼著讓宰相還人。
受突然撲哧笑出聲來,看見兒時玩伴阿鳴如此擔心的姿態,腦袋徹底清明瞭。忽然,就像小時候堅定的拉著玩伴的手一起出去搞事情,他幾步跑上前牽起阿鳴的手就往城外跑。
阿鳴愣了神,但也冇有反抗隨著他的步調一起奔跑,把嘈雜的聲音,不久將要開始的行商全都拋之腦後,兩人的身影一路上引得無數行人側目。
他們出了城,受牽著他的手來到城外的槐樹林下,現在的時節槐花開得正好,散發著隱隱約約的香氣。
劇烈的運動讓兩個人都大喘著氣,躺倒在草坪上,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忍不住笑出來,受紅彤彤的臉上更紅了,看起來嬌俏而可愛。
笑完了,受才沉下呼吸側著身翻滾靠近兒時玩伴,距離很近,近到兩個人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阿鳴聞到受常用的洗髮膏的槐花香味道,心跳砰砰砰的加快。
受狡黠的一笑,明眸皓齒把樹下陰影都照的亮堂了幾分,阿鳴眼中的世界都因為他的笑容而顫動,受的頭緩緩地靠近,眼似水杏煙波流轉,在阿鳴頸間吐著氣說:
“阿鳴,你不喜歡的話就推開我。”
阿鳴臉紅的要死,看著越來越靠近的清麗臉蛋,他的心跳的快要暈厥過去了。唇貼唇,齒對齒,唇軟軟的像剛凍好的口脂,試探的舌尖往裡探入,然後交織在一起,口齒一片香甜。
草坪上飄落的槐花中央,兩個人靠在一起,陪伴是最長久的告白,阿鳴一直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從來隻是跟在受身後,看著他在喜歡的領域發光發熱,並努力追隨著受的腳步。
自兒時起就仰慕的人,終於在一個繁華盛開的日子給予了他奇蹟般的垂青。
今天的一切像夢一樣荒誕不經,可心跳卻又是那麼真實熱烈。受的臉在透過樹葉的細碎陽光下顯得不似真人一樣聖潔美麗,肌膚透白豐澤。
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阿鳴把受抱在懷裡,隔著薄薄的布料,胸口能感覺是對方的心跳,小幅的咚咚響。原來,得到愛人的愛是如此順理成章但又讓人心跳加速。
連阿鳴自己也不知道,他等了受很久很久,久到上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為受而等待了。
他們是從小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攛掇著受一起偷偷去府外玩水,自己卻不小心落水,身邊隻有同為豆芽菜的受。阿鳴在水底咕嚕咕嚕嗆水快要失去呼吸,口鼻都被池水灌滿,死亡的感覺離他隻有一步之遙,恍惚間黑白無常都已經伴在他左右等待收割死去的鬼魂了。
這時一個人撲通跳下水,抓著他就拚命往上遊,誰能想到一個才七歲的孩子能爆發那麼大的力量,揪著阿鳴的領子把他從陰差手裡搶回來,可受自己卻也因此落下病根。
他們約定好將來長大就結婚,甚至像模像樣的寫了婚書按了手印,兒童頑話卻一直被阿鳴刻在心底。直到兵變之年各處狼煙起,世道亂,他們被迫分離。
上一世阿鳴從冇停下尋找受的腳步,以至於在遇見的一刹那就認出對方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腳多麼僵硬,動也不敢動,生怕麵前的人又是自己的一場夢被不小心驚醒。
不過眼前的人雖然不是夢,但事實卻同樣快要把阿鳴的心擊碎。等了十年的人,捂著嘴驚喜的衝他微笑,並在寒暄中透露自己已經嫁做人婦。
阿鳴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苦,戰亂時家人走的太快,隻是閉上眼睛的功夫自己已經身處百裡之外,遠遠的離開了曾經壓著手印說要結婚的竹馬還有從出生起就一直待著的家鄉。
睡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即將離開,在學堂前招手和“娘子”告彆,冇想到一彆就是十年。
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差的結局,可冇想到造化弄人,阿鳴陪在他身邊十年後,在他二十八歲時,收到了他的死訊。
佳人落魄,花柳無言。
應是八月飛雪天崩地裂,阿鳴又一次失去了他,無數個夜晚夢迴當初二人拉鉤約定在一起的悠閒時光,醒來後又一遍一遍深陷在再次失去愛人的痛苦之中。
又是一日槐花開,上一世的阿鳴坐在躺椅上閉著眼,恍惚間彷彿看見槐樹林下兩個糾纏的身影,一個是神采飄逸的受,另一個是自己。
“我們在京城辦個婚禮吧,規模小點就好,過會日子我們就就離開京城繼續行商。”
說完,受扭過頭看著阿鳴呆呆的臉,衝他翩翩一笑:
“到時候,萬水千山,你願意陪我一起去看嗎…”
阿鳴不知為何濕了眼眶,好像另一個經曆了另一種悲慘人生的他正透過他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奪人秀色,彷彿聽到一聲釋懷的哽咽,那哽咽聲卻又消失在風裡了。
阿鳴鄭重地點頭,他把受的手捧在手心裡,像對待世間最美好的珍寶一樣輕吻下去,然後順著藕節一樣的白臂順延著親。
樹蔭下美人香腮帶赤,唇齒都被他人掠奪,隻能濕潤著眼眶無力的任由舌頭被對方糾纏住,然後一座座城池失守,心跳聲如炮火連天,
鳥鳴聲遮掩了一切,不管是樹林裡細碎的抽泣,難耐的嗚咽,甜膩的低喘,全部都被隱藏在槐樹林裡,午後暖洋洋的陽光下,描鸞刺鳳,隻留槐花餘香縈繞了阿鳴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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